清明祭外公
夏圣员清明中午,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停止,山谷间紫桐花隐约开放。我在小镇上买了香蜡纸烛,买了饼干糖果,只为去崇山峻岭中外公的“家”。
一路上,路是陌生的,房子是陌生的,飞驰在路上的车辆是陌生的,行走在路上的人是陌生的。我用摩托载着朋友,一路走一路问路。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越过一道又一道梁,沿着蜿蜒盘旋的公路上到山顶,可以俯瞰到山脚小镇的铁路,房子,穿山而过的高速公路。摩托喘着粗气,我和朋友走走停停,在路人指引下,终于看到山腰间狮子寨。那是儿时常常在外公家看到的山,那是内心永恒的地标。没错,山间那一片苍翠的竹林,那依稀可见的几家石板房,就是已故外公的家乡,就是母亲的娘家,就是我儿时的乐土。
泥沙路旁,盛开着一簇簇淡黄的野菜花,朵朵素洁的过江龙花儿散发着阵阵清香。外公家的房子因年久失修,无人居留,早已坍塌成平地,只有屋基前后的翠竹更加茂盛。路边一户人家的一位中年妇女在门口娴熟自如地整理新采的茶叶,院坝里一个孩童咿咿呀呀哼唱着。中年女子不用一分钟就认出了我,道出了我外公的名字,我却老半天想不起她是谁,有些不知所措。儿时的记忆逐渐模糊了,淡化了。我茫然四顾山坡上,竟找不到外公的墓在哪儿。
低头理茶的女子看出了我的心结,“后面地里大杉树下就是你外爷的坟”,她低头理着茶叶,嘴里平静地说道。我和朋友在荒地里上坡上坎,找到孤立的大杉树,杉树旁矗立着外公的墓。墓地四周被张牙舞爪的刺藤缠绕。我猫腰钻进刺藤架,抚摸着外公墓碑上脱色的字,跪地烧纸,焚香。朋友在旁徒手掰断一根根刺藤枝条,墓地露出了一角。我把一挂青系在最顶端的刺藤上,继续烧着纸钱,火纸在微风中熊熊燃烧,烛光摇曳着,我沉重的心开始明朗。外公,我来看您晚了,如果您泉下有灵,定会责怪我吧?我掏出袋子里的糖果和面包放在坟前,我仿佛看到常年哮喘的外公在世时喘息着摸索着给我们一伙外孙找糖果的场景。我小时候立志长大学医治疗外公的哮喘,结果还没从医学院毕业,外公就匆匆离开了人世。
拔着墓旁的杂草,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四野暮色苍茫。我拱手向地下的外公告别,和朋友踏上归程。走在半坡上,我不时回首遥望,只见目前烛光点点在微风中闪烁着,外公,那是您不舍的泪水么?
夏圣员,笔名夜耕,紫阳县向阳镇人,乡村医生,三秦都市报通讯员,紫阳县作家协会会员。在陕西农村报、三秦都市报、安康日报、腾讯网、今日头条、华商网、安康新闻网等报网媒体发表作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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