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一杯清茶,捧一轮明月,我于子夜徜徉在苍茫的暮色中。任风儿在耳边吹过,听一曲淡淡的《乡愁》,心绪在宁静的夏夜里发酵,随着城市的华灯向内心的柔软处发散。和妻在不经意中闲谈着,人生四十,正是筹畴满志、志气风发的好年华,虽然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科员,但对于事业的执着和对亲情的呵护正是一个男人人生褪踊成蝶的时期。女儿的成长需要太多的用心,妻子的守护需要过多的责任,母亲的反哺需要更多的孝顺。
妻似乎有点对过去美好生活的眷恋。她于童年有许多真挚的回忆和追想。于我,对于童年,更是勾起了对儿时小伙伴的回想。人生在世,总有如意与不如意,但每每想起童年,人们总是会有彩虹般的童话故事和道不完的少年情结。我小时候,生活在关中的农村,那时正是改革开放的伊始,人们的思想开始从僵化走向解放。生活在一天一天地变起更加美好,而衣着和住房、饮食、出行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革。路由泥泞不堪的土路变成了沥青路、柏油路、水泥路。照明的工具由蜡烛、煤油灯变成了电灯、燃汽灯。衣物由单一的土布变成了的确良、亚麻、纯棉。出行的用具由马车、牛车变成了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小汽车。取暖的家什由泥炉变成了铁炉、空调、壁挂炉。饭桌上依稀可见的小米稀饭加萝卜白菜变成了荤素搭配的营养餐。可是随着生活条件的日益改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在拉大。楼房和新式的钛镁合金窗户在美化了城乡面貌的同时,却不见了门口的老槐树,不见了拉家长里短的张婆李婶。一米阳台在承受阳光的同时,却少了邻里的走动和孩童间的互动。时代在丰富物质的同时,却局限了人们的精神交往和文化享爱。
在给孩子们说这些时,孩子总是似懂非懂。他们已经习惯了和时间赛跑,在各类辅导班和爱好班、特长班之间用时间游戏着人生。而我们这些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七零后,八零后却有着一种孩子所不了解的童年生活。在我们之间,有一种难忘的交情,那就是从小精沟子耍到大,有着难以割舍的友情和不以时间推移的交情。
那时夏季的村边池塘边,总有两三个精沟子男孩,趁着大人不注意,将平时为了上学母亲在煤油灯下精心缝制的裤子挂在树杈上,赤条条地窜上柿子树,用弹弓打着远处的麻雀。或三五成群地在水池边用瓦片打着水漂。有会水性的,还钻进池塘,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狗刨式”在水里扑腾着,并不时用手掌击起水花,向躲在远处的女生示威,直到水花溅到她们的身上,听到她们的责骂声,才匆匆地向水池的另一边游去。
那时的男孩,在两三岁前的光影里,在夏季是很少穿衣服的。“精沟子娃”、“小屁孩”也因此而得名。除了在村旁的涝池和金水沟里的金水河里戏水,大多时候,男孩子们还是会因为遮羞穿着裤子的。他们一起在田野里割猪草、挖草药、拾麦穂。在小巷里滚铁环、打纸炮,玩烟盒。在学校里塌沙包、抓石子、捉迷藏。有的胆大点的,还用豌豆丝做弹弓和链子枪,经常有胆小的女生的女生向班主任老师汇报,某某又在打鸟,吓唬同学。其结果大多都是带头的男同学被老师叫去,又是没收玩具,又是罚站,又是写检查。但用不了多久,又不了了之,涛声依旧了。顽皮总是孩子的通性,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大人们往往也是不甚追究的。
夏季注定是精沟子耍到大的孩子们的天堂,用不了多久,就到了“旋黄旋割”(学名叫布谷鸟)喊人们夏收的时候了。那时的中国,还处在典型的农耕社会,人们对于三夏龙口夺食的重视程度是其它事情所不可以拟的。夏收前,农家人就开始将一年中只有七八天的农具,比如铁叉、木叉、木锨、木车、扫帚、撒子、口袋等闲置了一年的工具拿出来,拂土取尘,以备夏收用。而每年的割场便是一年夏收的开端,人们用牛或驴拉着石碾,在村里分给自己的麦场上劳作着。夏收于小孩子是没有多少好玩的,有的稍大点,或家里劳动力少的,便帮着大人们用镰刀割麦,用架子车地里往麦场拉小麦。那里的装车可是个把式活,从小爱劳动的我,对夏收最深的记忆就是在麦子地里帮大人装车了。因为年龄小,往往都装了多半车了,却因为一两捆麦没有放对位置,全车的麦子都散架了,一家人又得重来了。
碾麦时,因为有农用机械的参与,而且外村又因为小孩出过几次安全事故,所以小孩子一般是很少参与其中的。但晒麦又是小孩子的乐事了。大人们每天一大早,只要日头好,就会早早地把小麦从家里拉到麦场晾晒,而孩子们最光荣的就是负责看守麦场了。几个小孩子又是甩掉了裤子,在麦尖垛里刨一个大洞,三五成群地要么聚在一起打扑克,要么在一起做作业、聊天,既有了和同伴们一起玩耍的时间,又可以和大人们分享收获的快乐,感觉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手指缝间溜走,一晃,离开农村已有二十多年的光阴了。流金岁月已经让我们那一群发小的耳际平添了几根华发,父辈们正在一天一天地衰老,并渐渐地离我们而去。人生的车轮像一个负重的包袱,在追求幸福生活的同时,也给了我们压力和责任。那群精沟子耍到大的发小,如今天各一方,在各自的城市,不同的岗位上努力工作着,奋力拼搏着。
用文字向青春致敬,不论身在何处,工作在何地,我们的交情都不会变,因为我们精沟子耍到大的好伙伴。请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太多的路要走。且行且珍惜!期待着我们的每一次相聚,回味着我们的每一处记忆,让生命之花常开,让友谊之花不败!
作者简介:任伟峰,合阳电视台新闻部在编记者,县楹联学会会员。合阳首位专栏作家,在洽川周刊创办《伟峰谈经济》39期。散文、随笔散见于《中学生学习报》、《三秦都市报》、《塞北文苑》、《今日周庄报》、《华宏人报》、《渭南日报》、《周视渭南》、《铜川日报》、《三门峡日报》、《桃源文艺》、《小西湖》、《三江诗文集》、苏里南《中华日报》、《大北方》、《当代校园文艺》、《中国教育创新》、《大地文艺》、《文明报》、《洽川周刊》、《印象合阳》、《虹媒资讯》等。曾多次在省内外征文中获优秀奖,年获县建党90周年征文三等奖,年获洽川征文二等奖、渭南市走转改好新闻奖,年获第一届“桃源雅韵杯中华魂”征文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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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伟峰